『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原着未曾料想,这一梦竟至夜半深沉,醒来时周遭已是一片静谧,唯有远处传来蛐蛐稀疏的鸣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原着缓缓坐起,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床边软垫上那抹静候的身影,白胶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凝视着前方,白胶感受到原着的注视,它轻轻抬头,清澈的眼眸中映出了原着的身影。
“原来你早就醒了呀,”原着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与笑意,“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吃的。”说着,他轻轻起身。
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原着仔细查看了白胶的伤势,只见伤口在药粉的神奇作用下,已有了显着的改善,血肉本身愈合的速度加上药粉的扶持,只余下表皮尚待时日恢复如初。
于是原着轻轻抚摸着白胶的头,然后下了床,他穿上了鞋后打开房门,门外一股清晰的泥土响起,耳边还残留着滴答滴答的水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原着深呼吸一口气,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雨。
于是原着轻轻抚摸着白胶那光滑而略带凉意的头部,随之他缓缓从床上站起,穿上鞋子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来自地面的微微凉意。
推开门扉,一股混合着泥土芬芳与淡淡草香的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让原着不禁精神为之一振,门外夜色如墨,但雨后的世界却显得格外明亮,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耳边除了偶尔传来的蛐蛐鸣声外,还残留着雨滴轻轻敲打青石板路面的滴答声。
原着深吸一口这雨后的清新空气,他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乌云已渐渐散去,几颗星星在夜空中闪烁,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竟未察觉何时下起了雨,而此刻雨已悄然停歇。
就在这时,白胶灵巧地从床榻上跃下,顺着原着的大腿迅速攀爬至他的肩头,绕着原着的脖颈缠绕了一圈,眼睛目视前方,紧接着它轻轻地吐了一下信子。
见状原着微微一笑,他转身回到房间,从角落里拿起一把精致的油纸伞,一切准备就绪后,原着走出了门。
原着步入厨房,厨房内一片漆黑,他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咬破自己右手的食指,一滴鲜红的血液缓缓溢出,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耀眼,这滴血刚一脱离指尖,便立刻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厨房。
厨房内的摆设在光线的映照下逐渐清晰起来,锅碗瓢盆、案板刀具,此时原着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迅速找到了存放生肉的地方,他缓缓走过去,白胶也顺着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悄无声息地从原着的肩头滑下,白胶来到生肉旁,它没有丝毫的犹豫,张开小嘴一口便将那块生肉整个吞入腹中。
原着见状,不由得笑出声来,那笑声中既有对白胶贪吃模样的宠溺,也有一丝无奈与调侃,“你这小家伙,一口吞下去,连是什么味儿都不知道,真是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暴殄天物啊!”他边说边轻轻拍了拍白胶的头,那动作中充满了宠溺与温柔。
白胶似乎听懂了原着的话,抬头望向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说:“味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嘛!”随后它便心满意足地顺着原着的腰肢爬上原着的肩头。
“好了,白胶你既然已经吃饱喝足了,那我们走吧。”原着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宠溺,他轻轻拍了拍白胶的头,随后他的目光开始在厨房内搜寻起来,就在这时他找到了铁锅的位置,那铁锅静静地立在炉灶之上,锅中仍有一缕缕热气袅袅升起,原着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锅盖。
只见锅内热气腾腾,里面蒸的今晚晚饭,在饭菜的旁边,还整齐地摆放着几个圆润的馒头,白白胖胖的,原着知道这是府中的下人特意为他留的晚饭,他从锅中拿起两个馒头,那馒头还散发着温热,然后他转身离开厨房。
原着常常有不吃饭的习惯,府中的下人们虽然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原着,但面对他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饮食习惯,却也感到颇为头疼,他们时常揣测着主人的心意,试图摸清他用餐的规律,但往往都是徒劳无功,有时他们精心准备的饭菜刚刚出锅,热气腾腾地端到原着的房间,却发现他早已不知去向,而有时他们正忙着其他事务,原着却突然现身询问是否有现成的食物。
这样的情况反复发生,让下人们既无奈又焦急,终于有一天原着察觉到了,于是原着就吩咐他们,如果我在正常的饭点没有过来吃的话,你们就不必特意来房间找我了,只需在锅里留好饭菜,等我自己发现饿了自然会去享用。
夜色如墨,细雨如织,深夜的街道被一层薄薄的雨雾轻轻覆盖,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原着漫步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脚下是斑驳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润湿后泛着幽幽的光泽,他手中紧握着两个馒头,他一边走一边悠闲地啃食着手中的馒头,咀嚼的声音在静谧的街道上回荡。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潮湿感,雨水与泥土、青石板相互融合后散发出的气息轻轻地拂过原着的脸庞,带着一丝凉意。
原着来到大理寺门前,此时他已经吃完了一个馒头,正在啃另一个馒头,他现在嘴里有点渴,他想着一会进大理寺里要口水喝,于是他看着大理寺门口,门口没有侍卫把守。
原着轻巧地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在了大理寺的高墙之上,他站在墙头俯瞰着下方,大理寺内一片寂静,所有房间都沉浸在昏暗之中,就当他觉得大理寺没有人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不打算敲门进来吗?”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从墙根处传来,清晰可辨,原着心中一惊,连忙低头看去,却只见一片漆黑之中沈枢穿着官服站在底下。
原着手中紧握着最后一块馒头,他轻巧地一蹬墙头,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般优雅地飘下,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没有丝毫的晃动,他转过身面对着墙根下的沈枢,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要不说话我都看不见你。”原着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轻松与调侃,他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在沈枢身上流转。
沈枢闻言,嘴角也微微上扬,“所以这就是你不敲门进来的理由?”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
原着耸了耸肩笑道:“我看你门前没人,所有怕敲门惊扰了邻居,毕竟大理寺这样的地方,晚上应该也需要安静吧。”他说着,将手中的馒头最后一口塞进嘴里。
“有水没?给我喝一口,我渴死了。”原着咽下馒头后,立刻向沈枢提出了请求,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沈枢闻言,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原着脖颈上那条引人注目的白蛇上,“你脖子上挂着的是新项链?”他好奇地问道,随后往院子里走。
原着抬手轻轻抚摸着白蛇,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新收的宠物。”他简短地回答道,随后他迈开步伐,紧跟在沈枢的身后,一同朝着院子深处走去。
沈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引领着原着穿过一道道门廊,最终来到了一处清幽的庭院之中,庭院中摆放着几张石桌石凳,旁边还有一口古井,井水清澈见底,沈枢走到井边,拿起一旁的木桶,熟练地打起一桶水来,然后递给了原着。
“喝吧,这是大理寺特有的井水,清凉甘甜。”沈枢说道
原着接过木桶,眼神中闪过一丝委屈,他轻轻叹了口气,“我要的是茶水,这井水虽然清凉,但我的肠胃可不一定能承受得住,喝了容易拉肚子啊。”
沈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就你事多。”他轻声说道,说罢他转身便走。
原着见状,连忙跟了上去,他紧跟在沈枢的身后,他们来到大理寺少卿厅,这正是沈枢办公的地方。
“进来吧,这里有现成的茶水。”沈枢边说边走到长条桌后坐下,开始给原着倒茶。
原着走进少卿厅,其屋内光线柔和,原着的目光被四面墙上的书架所吸引,这些书架高耸入云直抵房梁,每一层都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各式各样的书籍与卷宗,地面上几堆卷宗资料随意而有序地摆放着,正对门口不远处,是一套红木长条桌椅,色泽温润,纹理清晰,这便是沈枢的办公区域,桌上散落着几本摊开的卷宗、几支磨得圆润的毛笔以及一摞摞待批阅的文书,桌椅后方,是另一排书架,与四周的书架遥相呼应。
“你这是大理寺藏书阁吧?”原着目光所及皆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古籍卷宗,不禁惊讶地脱口而出。
“这只是冰山一角,”沈枢微笑着,一边轻轻地将手中的茶壶倾斜,为原着倒上一杯茶,一边悠然说道。
原着闻言,他缓步上前,双手接过沈枢递来的茶杯。
“你这是第一次来吧,”沈枢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轻轻放下茶壶,也为自己斟上一杯茶,动作娴熟而优雅。
“确实,无论是你父亲当值还是你当值,我都是第一次来这大理寺的藏书阁,”原着轻轻放下茶杯,他站起身来,在书架间缓缓踱步,随后转身回到桌旁。
沈枢闻言,微微一笑,“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常常提起你,他对你有着极高的评价,甚至还想拉你入大理寺共事。”沈枢轻啜一口茶,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总说,大理寺需要像你这样既有智慧又有勇气的人才,才能更好地维护正义。”
原着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他随意找了个空地坐下,身体向后一靠,显得轻松而自在,“大理寺这种动脑袋的活,我干不来。”他摇了摇头,“我这人,更喜欢直来直去的解决方式,动脑子想事情太累了。我现在啊,只想好好锻炼身体,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来此地是来看卷宗的?还是来问案情的?”沈枢的目光从手中的茶杯上抬起,温和而深邃地望向原着
原着轻轻叹了口气,“都有吧,”他回答道,“这几日我忙得很,抽不出时间来。”
沈枢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感到一丝疑惑。“那你为何不让你除妖阁里的除妖师接手此事呢?”他问道,“除妖阁人才济济,定有能者可以代劳,你何必如此操劳?”
原着轻轻摇头,眉宇间凝聚着凝重。“此事非同小可,”他再次强调,“虽然大理寺早前已委托除妖阁介入,但三个月的时间,他们竟未能寻得一丝线索,这无疑表明此案背后隐藏着超乎寻常的力量与阴谋,这样的情况下,唯有我亲自下场调查才行。”
沈枢闻言,目光微微一凝,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原着。“你是怕除妖阁有内鬼吧?”他直接点出了原着心中的隐忧。
原着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嗯,”他坦然承认,他看向沈枢,他很信任沈枢的为人,一是沈枢只是个普通人,不会法术,对原着构不成威胁,二是因为沈枢肯将如此重大的案件详情与原着分享,足以证明沈枢也被这个案子弄得焦头烂额,急需帮助,除妖师们久无音讯,所以沈枢才会迫切的求助于原着,在原着眼里沈枢不会是幕后黑手的棋子。
“哈哈哈,你真够谨慎的,”沈枢闻言,爽朗的笑声在房间中回荡,笑声过后他收敛了神色,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近几日没有新的案子发生,根据我们的统计,这十四起案件之间相隔的时间都在十日以上,因此在这不到十日的间隔期内,我们暂时没有看到新的受害者出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放松警惕,相反这正是我们加紧调查、寻找线索的关键时刻。”
沈枢边说边站起身,步伐稳健地走到桌子右前方,那里堆放着整齐有序的卷宗,他轻轻拿起最上面的一卷,转过身来面向原着,“这地上的卷宗,全部是关于这十四起案件的详细记录。从案发时间、地点、受害者信息,到现场勘查报告、证人证言,甚至是初步的推理分析,都一一记录在案。我要求大理寺的所有人员,务必做到事无巨细,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沈枢边说边轻轻翻动着手中的卷宗,
“命案现场呢?还在保护吗?”原着的眉头微微一皱。
沈枢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按照惯例,我们会在案件发生后立即封锁现场,进行详细的勘查和取证。但时间太长了案子还没破,为了不影响百姓生活就不进行保护了,不过这保没保护都一样,百姓们对命案现场充满了忌讳,生怕沾上了什么晦气,因此即便是案件已经发生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人敢轻易踏足那些地方。”
说到这里,沈枢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原着肩上那只正睁着圆溜溜眼睛四处张望的白蛇上,只见它寻视了一圈后,突然发现了桌子上摆放的茶杯,便毫不犹豫地爬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爬到桌边,抬起头来,用那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舐着茶杯里的水。
原着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缓缓走过去,蹲下来轻轻摸了摸白胶的头,心想这是渴坏了吧。
沈枢看向原着问道:“你这条白蛇哪来的?看着既机灵又温顺,听话吗?”
原着闻言,温柔地望了白胶一眼,“挺听话的,”他轻声回答,“那天我在山上游玩,无意间发现了它,当时它还受了伤,奄奄一息。我见它可怜,便将它救起,没想到从此之后它便一直跟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原着的目光再次落在白胶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它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这才放下心来
沈枢闻言,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它有名字吗?”
“当然有,”原着嘴角微微上扬,“我叫它白胶,这个名字好听吗?是我亲自为它起的。”
沈枢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一抹浅笑。
“你接下来干什么?”
原着的话语打断了沈枢的思绪,他收回目光,认真地回答:“我打算先整理一下这些卷宗,看看是否能从中发现什么新的线索或规律,毕竟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原着闻言,他站起身来,提议道:“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吧,咱俩一起分析分析,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
白胶顺着桌子轻巧地爬到原着的腰肢,再稳稳地爬到他的肩膀上,对着沈枢吐了吐信子。
沈枢看着这一幕,他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回答道:“嗯……行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头绪,陪你去一趟也无妨,或许换个环境换个思路,能让我们找到新的突破口。”
随后原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你寺里其他人员呢?怎么从进来到现在只见你一个人?”
沈枢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们有的被派去监视都城的各个角落,以防有新的案件发生;有的则外出寻找线索,希望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凶手的踪迹;还有的则是在这里换班休息,准备下一轮的工作。总之大家都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毕竟,皇上虽然表面上将此事压了下去,但百姓们心中的恐慌和不安并未因此消散,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其实我也怀疑皇上压下这事有所蹊跷,”沈枢压低声音,眉头微蹙,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但以我目前的职位,还无法直接踏入皇宫深处,进行详细的调查。提及皇宫我想起来,皇上最近频繁地召见你,你为何总是婉拒这些召见呢?”
原着闻言,轻轻耸了耸肩,脸上浮现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意,“去干嘛?”他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皇宫里能有什么新鲜事?他召见我,十有八九没好事,我现在只想远离那些权谋斗争,好好享受眼前的宁静,这次回来我就是打算彻底放松一下,等帮你把这个棘手的案子解决了,我就打算游历四方,去看看那些名山大川,享受一番自然之美。”
沈枢听罢,不禁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情。“真是羡慕你这种有法术护身,不畏生死的人啊。”他感慨道,“我虽无此等神通,却也不得不在这纷繁复杂的世事中挣扎求存。”说完沈枢还不由得叹口气。
原着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沈兄,你这大理寺卿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啊。有权有势,荣华富贵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你有一颗睿智的头脑,这样的你哪里需要担心老了去流浪呢?”
沈枢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荣华富贵,不过过眼云烟,我所求者,不过是为民请命,还世间一个公道罢了。这三个月来,案子一个接一个,忙得几乎连轴转,夜深人静之时,便只能在这简陋的案牍之间寻得片刻休憩,说到床榻,我都快要忘记那柔软舒适的感觉了,每天醒来,都是在这冰冷的案几旁。”
他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因长时间伏案而僵硬的身躯,“不说了,走吧,再不走就天亮了。”
原着听后点了点头,跟随着沈枢走出房间,夜色已深,但月光却异常明亮。
沈枢领着原着,穿过了几条静谧的街巷,最终来到了第二起案件发生地——屠夫的家门前,这是一间位于市集边缘的店铺,门面虽很不起眼,而且店内还飘出一缕缕血腥气,此刻的它被一层阴郁的氛围所笼罩,门上的封条在夜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