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夏季的微风阵阵吹过,衣服的破口处顿时透出丝丝凉意,一时间倒是真让他感到有几分“凉快”。
四周的空气顿时就是一静。
赵媒婆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尴尬地缩回了手,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余兴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新衣裳,满心满眼都是心疼和懊恼。
他的宝贝衣裳啊!就这么被赵媒婆给粗鲁无情地扯破了。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悠悠的冷风嗖嗖地直往里灌。
“我......余家老哥身上这料子,怕是细棉布的吧!”
“可真不经扯......”赵媒婆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双手不自在的往自己身上擦了擦。
余兴旺的心底一阵气闷,这婆娘真是......
知道细棉布的料子不经扯,她还使劲地拽。
现在可好,才穿了独一回的新衣裳,变成了崭新的破衣服。
余兴旺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暗恨地瞪了赵媒婆一眼。
如今不是跟她扯皮拉筋,讨论衣裳的时候。
琴嬷嬷母子正满脸阴郁地看着他,才是更令人头痛的大事。
“知道这料子不经扯,还不离我远一点。”
“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余老汉拉了拉,破了大半的衣服袖子,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恼恨。
“余老哥也别怨我心急,实在是......你们家冬玉丫头,当真在屋里没出这个门子?”
赵媒婆尤不死心地伸长了脖子,朝屋子里探头看去。
“唉......别看了!几位也别再问了。”
余兴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到还昏迷不醒的闺女,紧紧地蹙着眉头。
“要怪只怪我们家冬玉的命苦,临出嫁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头。”
“眼下还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见事情终于瞒不下去了,余兴旺不得不开口说了实话。
想到老婆子还守在闺女身边,不说话也不动弹一步,他的心就揪做一团。
琴嬷嬷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一拿到嫁衣,便急急地往老余家赶。
竟然忘了找一找,也同样在前院吃席的吴大夫。
她暗自着恼的拍了下大腿,埋怨自己真是老糊涂了。
之前大小姐还特意嘱咐过的,却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二庄还守在院门外,让他回去把人接过来,也不费太多事。
“冬玉竟然昏迷不醒了?”
“亲家这话从何说起啊!请大夫过来看了没有?”
见事已至此,琴嬷嬷索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拍着大腿表现出一脸焦急的样子。
“二贵!你赶紧跟二庄说一声,让他回去把吴大夫接过来,记得要快!”
琴嬷嬷挥着手,大声的吩咐道。
看着门口的二庄驾着骡车跑远,余兴旺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亲家母手里的嫁衣,分明是之前大丫穿走的那一身。
可她却又好似一副,不知道冬玉昏迷不醒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余兴旺也猜不出来,琴嬷嬷此行的目的了。
难不成真是因为发现了新娘子,并不是冬玉,特意跑过来要新娘子的?
“亲家母......我们家冬玉,真是福薄啊!”
余兴旺说着,眼底竟还闪出了点点泪花来。
眼下,有功夫在身的二庄不在,让他莫名的觉得,就连说话都更容易发挥一些。
“先带我去看看冬玉的情况再说吧!”
琴嬷嬷端着嫁衣,急得两眼直冒火星子。
“事急从权,让二贵也一块儿进屋去,看看冬玉到底怎么样了吧。”
虽说未拜堂的未婚小夫妻见面,十分的不合规矩。
可心思各异,急着促成婚事的两家人,包括赵媒婆在内,都没有多说一句。
“冬玉她......她在屋里,她娘知道孩子可能醒不过来,急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余兴旺抹了一把为数不多的眼泪,引着三人往正屋走去。
自从江大夫看诊离开之后,钱婆子便命令两个媳妇,将闺女又抬回了她住着的正屋。
实在是......老二几个闺女睡的那屋,条件确实让人没眼看。
她自认为,家里也不曾多么亏待几个闺女。
可偏偏二房屋里的三个女娃子,床上铺得也太......膈应人了些。
她的好闺女已经丢了婚事,本就够委屈的了。
哪能再让她躺在,连床软絮都没有硬板床上?
“老婆子......快!快来看看,谁来了!”
余兴旺激动的声音,总算是唤醒了钱婆子的思绪。
她木着一张脸,缓缓地看向门口。
见到琴嬷嬷手捧着嫁衣出现的那一刻,她险些尖叫出声。
她滴个乖乖咧!
来人怎么会......怎么会是亲家母一行人啊!
“亲......亲家母......”
还不等琴嬷嬷母子俩开口说话,两行浊泪便顺着钱婆子的眼角夺眶而出。
一定是老天爷可怜她的好闺女,这才派了亲家母子前来,救她于水火的。
“我来接冬玉回家了。”
琴嬷嬷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成功的让钱婆子泣不成声,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亲家母啊!我们家冬玉命苦呀!”
钱婆子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紧紧的抓住琴嬷嬷的手。
直到这一刻,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亲家母带上二贵一起前来,当真不是兴师问罪的吗?
她的眼角不由得向门口的老头子瞟了过去,只见他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这下子,钱婆子才总算是放下心来,尽情的发泄着心底的愁苦。
赵媒婆看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余冬玉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胆大包天的老余家......还真的敢啊!
要不是琴嬷嬷母子警觉,岂不是要被他们一家子,都给糊弄过去?
只是,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两亲家,赵媒婆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她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无间,到了能够互诉衷肠的程度了?
她咂巴了几下嘴,硬是没能在这两个抱头痛哭的老婆子中间,插上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