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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市外。
在遥远彼端城市的某座监狱里,有人在等待漫漫长夜的结束,也有人在赶路。
“先是去了食城,再是来到百川市,这一路我们倒是遇到了不少有趣的家伙。”
说话之人有着浑厚的嗓音,它很魁梧,但又显得极为渺小。
从远处看去,所有恶堕的视线,都会被巨大的九头蛇阴影给吸引,并没有人注意到,中间的蛇首上,还有两道身影。
“哼,有趣什么?一群垃圾罢了。”
阴影中的恶魔张开了翅膀,飞到了高处,看着凌晨时分的百川市。
整个百川市极其庞大,七百年前的版图里,这个名为盛国的国家,有着玄回,灯林,连阳,蜀都,百川,食城等城市,其中还有不少海域和岛屿。
但版图最大的城市,便是百川市。
这座城市被分为许许多多的区域,这些区域因为当年的七日浩劫,大多变成了蓝色紫色区域,甚至也有一部分红色区域。
整个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恶堕巢穴。
在这里到处都是罪恶,到处都是七百年前含着怨恨堕落的怪物,也到处都是杀戮与绝望。
扭曲的医院,咖啡厅,办公大楼,工厂,超市,百货大楼,城市外的游乐场,动物园,曾经废弃的已久的鬼屋,还有马戏棚子……等等许许多多区域里,都藏着不少危险的生物。
在高空中俯瞰整座城市的恶魔,想到将来会在这么一个地方建立起一座避难所,便越发觉得,当初应下的这个邀请,是如此的虚无缥缈。
但当它终于看到了那座学校的时候,内心却也慢慢升起一种希望。
这个恶魔,自然是聂重山。
而恶魔身侧的魁梧恶堕,正是刘暮。
那日离别食域一别后,刘暮与聂重山便应邀开始寻找食城的顾海林一行人。
历代的调查军团最强者们终于在不久后集结,在旅行者聂重山的带领下,这伙强大的游荡势力,从食城到百川,一路上不断征战,吞噬。
与其说这伙恶堕版调查军团是旅行者队伍,倒不如说他们是掠食者队伍。
那些聂重山口中不配一起合作的垃圾们,不少都化作了聂重山的食物。
刘暮跟着聂重山一段时间,也早已习惯了恶堕与恶堕之间的吞噬。
至于顾海林和二十四骑,为了等到避难所的成立,它们不惜吞噬大蛇的血液变为恶堕,这种为了变强,舍弃一切人类习性的觉悟,也早已具备。
于是百川市的诸多区域各方势力,都在这个凌晨,看到了庞大的九头蛇,在这座巨大的城市里,缓缓移动。
它们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并不认为,这座被恶堕侵蚀了七百年的城市,会在将来有任何的改变。
“看来你见到了不得了的怪物?”
“听到了远方传来的笑声了么?好像是来自郊区的马戏棚子,不知为何,总感觉这股笑声带着某种蛊惑意味……哼,和附近的垃圾不同,是个值得一战的家伙。”
百川市马戏团,白雾曾经在探索动物园的时候,捡到了一张马戏团的票。
那个时候眼睛并没有给到他关于这个马戏团的过多线索,只是告诉它马戏团的人极为危险。
刘暮与聂重山,站在九头蛇的蛇首上,看着辽阔的城市,要将这里无数区域的恶堕驱逐,无数扭曲的规则拔除,这无疑是一个近似痴人说梦的超级大工程。
“不仅仅是能看到的区域,还有很多不能看到的区域,那个小子想要在这样一座城市里,建立起避难所,哈哈哈哈哈哈……真是让我喜欢的狂妄!”
“是,我也喜欢那个小子,可惜当初没把他抢过来,便宜了五九。”
百川校园近在眼前,巨大的街道上,虽然有不少恶堕,但是校园外围不过是蓝色区域,并没有任何恶堕敢对聂重山刘暮一行发起进攻。
它们无法想象那九个脑袋的怪物到底多强大,也不理解,为何忽然间会有不属于这个区域的生物闯进来。
对于避难所,顾海林最为执着,终于见到了百川大学校门的时候,它说道:
“不管这座城市多么扭曲,它都是新世界的起点。”
“别误会老大哥,我可没有害怕的意思,哼,清理垃圾什么的,我最在行了。”聂重山战意满满。
刘暮虽然没有说话,内心也感激着白雾,这个年轻人就像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思维,带来了一条七百年来,没有人敢设想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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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来到了这条道路的起点,雄心勃勃。
百川校园的校门处,这座学校的新主人,早已感应到了来自校园外的气息。
她抱着黑猫,灵动有神的双眼,注视着漆黑黎明外的巨大阴影,在她身后,是许许多多的穿着学生制服的恶堕。
江依米。
带着喜悦,江依米回忆起了食域里这些大人物的话语,轻声说道:
“欢迎来到避难所。”
……
……
塔外,蜀都监狱。
阳光穿过监狱高墙的时候,白雾正被狱警带走。
狱警还是六眼:
“小子,虽然我很想把昨天的场子找回来,但老子大度,反正你很快就会废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我已经开始怕了。”白雾一脸期待的说道。
狱舍里的犯人们包括两个派系的四个首领,都不知道白雾到底怎么办到的,明明昨天还在监狱第一层,只是说了今天会前往第二层,就真的去了第二层。
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即便是狱舍里的硬汉们,也没有绝对把握能够扛得住。
尤其是去了那里,就意味着直到被折磨死,便再也无法离开第二层。
“你认为他能找到吗?”袁叶看着钱一心。
钱一心不怎么乐观:“愿他在阳间的财运尚未结束。”
“哒哒哒哒,哒哒?”另一边,柯尔也问吕言几乎一样的问题。
“他这种臭祸害,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白先生未必会死,但死亡在那里并不是最可怕的。”
吕言两张口表达了一个意思,柯尔忧心忡忡。
唯有当事人白雾,非常从容。
通过升降梯前往第二层后,白雾来到了医生所负责的区域。
这里和第九精神病院的结构很相似,总体面积跟底层的监狱狱舍区差不多大,而来这里的恶堕,会按照不同的体格,种类,分在不同的区域。
整个第二层,一共有十六间宽敞的实验室。
说是宽敞,也只是相较于狭小的狱舍。实验室里有着寄灵的笼子,
在某间没有锁上的实验室里,白雾看到了这个笼子,仅仅是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笼子自己见过。
【我们又见到了同款寄灵的笼子,相信你已经想到了只是囚禁小可怜的同款笼子,你一定很好奇这个笼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举一个例子,同样的人有一定概率会让同样类型的事物产生相同效果的寄灵。就好比有的人戴着一个锅会寄灵成“不可寄灵物”,那么就算他换掉那口没用的锅,还是会迎来一样的结局,哒哒哒哒哒哒哒,我简直笑成了左轮枪。】
这段备注让白雾面无表情,仿佛遭受了酷刑一样。
好在很快白雾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笼子里怪物上,恶堕的耳朵残缺了一角,然后耳洞上挂着一块牌子。
牌子上用医生特有的医生体写着一些文字,白雾依稀辨认了一下,文字上一部分内容应该是写到了“实验编号”几个字。
以恶堕做活体实验,白雾大概能够想象自己这次可能会面对某种变态且狠毒的角色。
一路上白雾也都在用眼睛观察实验室的讯息。
【不是这间,这间屋子里藏着一个蛇形恶堕,但其实那不是蛇,那是某个巨型恶堕的尾巴,长出了个脑子。】
【也不是这间,但是这间屋子很有趣,里面长着一个背着蜗牛壳的恶堕,它可能支撑不了几天了,它现在的愿望是,能够找人装修一下自己的蜗牛壳。】
【这间倒是有点意思,但依然不是正确的屋子,这间屋子里装着一个移植了器官的恶堕,什么器官?一个恶堕不该有的器官,回忆一下,谁对恶堕的繁育能力感兴趣?】
宴家的老祖宴朝?
这个地方……宴朝来过啊。这么看来宴家老祖的实验,不仅仅在高塔对人类进行,也在塔外对恶堕进行?
白雾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宴家背后的势力。
他继续观察屋子——
【支线任务……好吧,主线任务:营救倒霉蛋——目标藏身点。他遭受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以及序列移植手术,你一定在想,这个序列是移植给永生者?不不不,宴家的永生者胆子太小,不敢接过这个序列。那么恶堕阵营里,是否还有谁可以接受序列移植呢?对了,有趣的任务都需要一个倒计时,咱们就倒计时二十二小时吧。
二十二小时后,这个序列就不属于他啦~他大概率也活不成了。不过所谓二十二小时,也只是一个乐观的数字,你必须得做点什么,否则他可撑不到二十二小时。】
宴自在竟然在这里?
白雾面色如常,脚步也没有放慢,大脑飞速思考。
宴自在的序列应该是巧合,但两极置换的强大毋庸置疑,宴家忽然得到了这么一个宝贝,或许正是因此,才有意将宴自在塑造成虽然骄傲,但人品却没有任何问题的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这个人对比宴家的一家子男的,其道德品质,简直像是隔壁老王生的。统治者里有宴自在这样的人,本就奇怪。
如今看来……早在守护者诞生之初,宴家的老祖和塔外的怪物,就已经开始想着培养宴自在,然后夺走宴自在的序列?
宴自在也的确争气,两个眼睛比不上普雷尔之眼,但也是获取情报方面的一等序列。
而两极置换,更是让宴自在有了越级挑战对手的能力。
想通了这些之后,白雾有些同情宴自在,这个男人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工具人啊……
可悲的一生,难怪品性和宴家其他人不同。
“时间是二十二小时,如果这个时间我救不了宴自在,这次监狱之旅也就没意义了。备注的提示,是要让我传递某个信息给宴自在么?”
白雾有些担心,宴自在能不能撑住。孤身来到塔外,落入恶堕手中,且因为规则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孤独绝望之下,宴自在很可能会承受不住,想到此,白雾决定传达些消息。
他放慢了脚步,思考着该如何传达出一句宴自在一定会懂却又足够隐晦的话……
……
……
宴自在很痛苦。
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疼痛让他不止一次想过死亡,但他现在连死都做不到。
大多数感知包括视觉都被屏蔽,只剩下听觉。
他的精神濒临崩溃,脑海里关于自己妹妹,关于宴玖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每个人的灵魂都有着一个锚点,如果这个锚点一旦消失,灵魂则坠入深渊。
漆黑的世界里,他曾经试图感知周围的人,使用两极置换,不断的逃离。
但医生仿佛早就知道了宴自在的能力一样,早早切断了宴自在的精神力,宴自在的感知始终无法离开实验室。
至于医生,作为监狱的工作人员,带着手铐的宴自在,序列强大,却对医生不起丝毫作用。
要拿走序列20两极置换,这是一个大工程,医生必须得承认,这个序列是它七百年来,都极其难以见到的序列。
宴家的气运,可以说正是靠着这个序列起来的。
宴自在的记忆,也远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多得多,一次次为宴家拼命,为宴家舍弃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也即将舍弃自己的性命。
“感动啊,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你家老祖为何能够这么绝情?但转念一想,他毕竟是能够一开始就不被监狱束缚的人,所以一切倒也正常。”
医生希望宴自在能够快点陷入意识彻底崩溃的状态,尽管自己以酷刑折磨宴自在,但宴自在硬是咬牙挺住了。
虽然它看的出,宴自在很想死,求生的意志越来越低,但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放弃抵抗过。
这种人很少见,折磨起来也更有成就感。
它已经有预感了,宴自在就快要崩溃,也许就在今日,这个人类中的硬汉,生于败类中的孤傲之人,就会彻底成为历史中的一粒尘埃。
“你的死亡并不是毫无意义,至少你为我们将来进入高塔,创造了一个机会!这个序列很有用。”
宴自在的身体上,漂浮着一团蓝色的类似“灵”一样的东西。
针扎在这团蓝色物体上,宴自在的双目通红,痛苦不已。
他真的很累了,过往的记忆开始一点一点的,在绝对的痛苦中浮现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老祖效忠了一辈子,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仿佛在深海中坠落,他原本还在挣扎,但渐渐的,他想要放弃挣扎,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他看不到任何的光亮。根本不可能挣脱,也根本没有希望逃离。
漆黑的深海里,只有无尽的绝望与孤独。
但就在宴自在决定闭上双眼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仿佛从最黑暗处的尽头里,忽然间打进来一束光,意识深处的宴自在猛然间睁开了眼。
“真奇怪啊,我这种品德败坏的人,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呢?”